十年磨一劍

撰文 | 舒克

李書福十年磨一劍，終于要將2010年的那場“豪賭”親手畫上句號。

2月10日，吉利汽車（0175.HK）公布了與沃爾沃的新一輪整合計劃。公告稱，吉利正與沃爾沃進行初步討論，雙方探討通過兩家公司的業務合并重組，成為一家強大的全球汽車集團。

據吉利披露信息，整合后的新集團不會改變旗下沃爾沃汽車、吉利汽車、領克汽車、極星等品牌的定位，合并后的業務擬于香港及斯德哥爾摩上市。

吉利在公告中同時表示，此次合并僅僅處于初步階段，存在相當多的不確定因素。

但資本市場仍對這筆引起軒然大波的交易非常看好。消息傳出后，吉利汽車2月11日股價大漲，收報14.48港元，市值達到1333億港元。

十年豪賭

2020年，是吉利收購沃爾沃的第10個年頭。

2010年3月，吉利控股以18億美元代價從福特手中斬獲沃爾沃汽車100%股權。彼時，市場將李書福的這場收購視為“豪賭”。

但這場“豪賭”很快給李書福帶來收益。

沃爾沃從2013年起就逐漸恢復了自我造血能力并邁入增長軌道。財報顯示，2019年沃爾沃銷量突破70萬輛，較2010年已實現銷量翻番，實現銷量連續六年增長；年度營業額2741億瑞典克朗，同比增8.5%。其中，中國地區2019年銷量突破15萬輛，增幅18.7%，穩居豪華市場第二梯隊前列。

不過，與本次擬共同上市來看，吉利與沃爾沃的第一次聯姻還處于合作的早期階段。

雖然沃爾沃已經是吉利的麾下大將，但雙方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是維持獨立運作，品牌上也互相獨立。吉利10年前的那一步棋與其說是為了把沃爾沃變成吉利的沃爾沃，不如說讓自己變成了有沃爾沃技術的吉利。

不過，與沃爾沃的合作為吉利打開了海外市場，也讓沃爾沃在國內有更大的發展。數據顯示，2019年沃爾沃在大陸銷量突破15萬輛，創下新的歷史記錄。

而本次交易一旦達成，根據吉利和沃爾沃的計劃，合并主體不僅將通過香港上市的吉利汽車完成上市，下一步還將登陸斯德哥爾摩資本市場。

事實上，從吉利最初買下沃爾沃汽車至今已經10年過去了，吉利與兩家公司合并的傳聞一直沒有斷過。

吉利再次牽手沃爾沃，似乎并不意外。但引起市場關注的，是吉利大手筆整合沃爾沃的時間點。

2019年，中國汽車產業面臨的壓力進一步加大。中汽協數據顯示，2019年中國汽車產銷分別完成2572.1萬輛和2576.9萬輛，同比分別下降7.5%和8.2%，自2018年以來連續第二年出現負增長。

在汽車行業已經階段性見頂的當下，吉利的大手筆不免讓人疑慮。不過，從吉利近年的發展來看，這其實是李書福下的一盤大棋。

汽車帝國

李書福在汽車領域浸淫二十逾年，已經布下了一個龐大的汽車帝國。

近幾年，通過不斷并購，李書福的汽車帝國已經初步顯現。除了拿下沃爾沃汽車股權外，2017年，吉利收購馬來西亞重工業公司旗下寶騰汽車49.9%的股權以及豪華跑車品牌蓮花51%的股權。2018年，吉利還拿下了戴姆勒集團 9.69%股權，成功進入一線汽車品牌陣營。

但是，馬不停歇的買買買，也給吉利帶來極大的資金壓力。根據市場估計，2018年吉利拿下戴姆勒9.69%股權的代價約為70-90億美元。其后，吉利還大手筆從戴姆勒手中買下smart整個品牌和生產線。

這些大手筆的收購讓吉利的債務日漸龐大。財報顯示，截至2019年6月，吉利應付票據及銀行借款高達28億，接近當期扣非凈利的80%。而且，根據財報披露，高達14.4億的應付票據都將在2019年年內到期。

此外，隨著國內汽車行業進入存量市場，吉利也面臨著極大的銷售壓力。財報顯示，吉利2019年上半年實現收益475.6億，扣非凈利40.5億，同比分別下滑11%和40%。

由此可見，吉利面臨的是錢緊和利潤下滑的雙重壓力，開拓新的融資途徑，已經迫在眉睫。

與此同時，交易的另一方沃爾沃的情況也說不上好過。作為為數不多的盈利但沒登陸資本市場的知名車企，沃爾沃一直在謀求上市的機會。2018年，沃爾沃曾意圖獨立IPO，計劃最早當年秋天登陸資本市場。但由于承銷商和吉利對沃爾沃的估值差距過大，最終該計劃流產。

缺乏資本市場的融資渠道對于沃爾沃來說，無疑是在融資日漸艱難的資本寒冬自斷一臂。

由此來看，此時吉利與沃爾沃的再次“聯姻”，其實是被逼出來的選擇，源于雙方對資本市場的新渴求。不過這個沒有辦法的辦法，獲得了市場的認可。

交易公布后，投行對本次合并多表示看好。摩根大通發表報告，若交易落實，合并后的業務同時在香港和斯德哥爾摩上市，將是中國汽車歷史上的里程碑。而且，該行相信吉利與沃爾沃汽車合并，會是“1+1 2”的策略。

瑞銀亦發表報告表示，雖然目前該交易還未披露細節及時間表，但相信此舉會給吉利和沃爾沃帶來業務及財務上協同效應，亦預期市場對該消息反應正面。

此外，瑞信隨后上調吉利汽車評級由“中性”升至“跑贏大市”，目標價由15.3港元上調至18港元。以吉利目前總股本92.04億計算，股價達到18港元后，市值將達到1657億港元左右。

如果再加上此前投行對沃爾沃最低160億美元的估值，合并后的車企市值將超過2600億人民幣，超過上汽集團（600104.SH）目前的2492億市值，成為A股市值最高的車企。